天才一样的北大学生吴谢宇为什么杀死自己的母亲?
这个想来想去想得我们精疲力尽的案子,还在侦查过程中,弑母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我们迄今为止一点都不知道。
今天,“彬彬有法”请大家看一个香港青年杀父弑母的案子,这个案子已经查明了原因。这个儿子对含辛茹苦的父母充满了怨恨,法庭上,他宁可称呼他们“先生”“女士”,也不愿意称呼他们“爸爸”“妈妈”。
这个儿子,叫周凯亮。
2013年3月1号,周凯亮告诉父母他在大角咀海兴大楼三楼租了一个房子,想让父母过来看看顺便帮忙打扫一下卫生。父母想都没想就过去了,周凯亮就先带着他们去吃了顿饭,然后一起去看房子。
监控显示他们三人于中午11点40分进入电梯,然后在12点钟的时候周凯亮独自一人走出房间。这期间的20分钟,周凯亮将自己的父母残忍杀害了,他在父母一进门的时候就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刀子开始动手,母亲比较瘦弱力气也小,所以周凯亮很快就将她杀害。父亲虽已65岁,但是还算健朗,所以进行了激烈的反抗,和周凯亮扭打在一起,但最终还是敌不过周凯亮手中的刀和他的心狠手辣,很快也倒下了。
周凯亮在和父亲打斗的过程中也被刀子伤到了大腿及手指,于是他在杀了父母后,随即用纱布包好伤口并到医院求医,大腿缝了7针,手指缝了4针,之后重新换了一条牛仔裤,再乘的士回到自己家中。
大角咀海兴大楼三楼的房间是周凯亮和他的朋友谢臻麒合租的。
他们二人于2006年末在一家拍卖公司认识,当时两人均是文员,负责打单、印制期刊等工作,后来还一起辞过职,可谓患难之交。
但到2010年,谢臻麒被一新西兰女子骗光了所有的金钱,精神备受打击,回港后曾在家中烧炭、服老鼠药以及吞水银自杀,但都因家人及时赶到而获救。此后命虽然保住了,但脑部却永久受损,智商只有84了,低于正常水平,记忆力也很差,讲话时常常逻辑混乱,词不达意,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和周凯亮之间的友谊。
谢臻麒自杀期间虽然和周凯亮失联了两年,但到2012年初,两人再次通过MSN联络上,其后更是经常见面友爱如初,遇到困难也会互相帮助,比如帮周凯亮分尸。
在周凯亮杀了父母之后,谢臻麒回到他们合租的单位里,便开始和周凯亮沟通尸体处理的事情,谢臻麒称“周凯亮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利用事先买好的斩骨刀、猪肉刀、牛排刀、铁锤、凿子、锯等工具将尸体分解,然后为了减缓尸体腐烂的时间,还用盐“腌”了一下,并且放入微波炉中加热。
之后将一部分放入雪柜,一部分放入防潮箱中,剩下的用保鲜纸包裹,再混入泥沙一起倒入环保袋中。
尸体分解之后接着怎么处理呢?周凯亮原本有好几个打算,一个是做成叉烧饭装进饭盒中,然后扔进垃圾桶里,后来发现不可行而放弃;一个是用针管将父母的血抽干然后再抛尸,但详细计算后发现任务量太大也放弃了;还有一个计划是将父母的尸体混入泥沙中制成砖,但因砖太沉而放弃;最后就改成了晚上骑单车将一部分尸体丢进海里。
周凯亮是家中的小儿子,他还有一个哥哥,一名IT程序员,他们一家四口住在一起。
案发后,周凯亮一直住在家中,但是父母却迟迟不回家,哥哥周凯鹰十分着急,周凯亮就告诉哥哥父母3月2号还跟他一起在旺角喝茶,之后他们说想到内地玩几天。
哥哥信以为真,想着父母应该过几天就回来了,但是直到3月5号,父母还是不见踪影,周凯膺就一边给朋友打电话询问,一边在fcebook上发贴寻人。
周凯亮则在2013年3月7日接受了《苹果时报》的采访,想通过报纸寻找他已失踪了一周的父母,他讲话有条有理、思维清晰,拿着自己父母的照片,说父母去大陆旅游,多日未归,希望看到的人向警方提供线索,说着说着便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得不得了。
但直到3月9号还是没有父母一点消息,周凯鹰感到事情不妙,就到香港大角咀警局报案,称他父亲周荣基和母亲萧月儿失踪了。他说自己1号早上出门时,还和父母打了招呼,等自己晚上下班回家,父母却不在,和弟弟周凯亮沟通后得知父母3月2日和弟弟一起在旺角饮茶之后就去内地旅游了,但至今未归。
报警之后,警察就找到周凯亮录口供,周凯亮就把告诉他哥的话,又给警察讲了一遍。他的说辞没有什么逻辑漏洞,但他在做笔录的整个过程中,一直表现得非常不自信,眼睛也不敢直视警察。
警方觉得他有些奇怪,后来在核实他口供的过程中,果然发现周凯亮撒谎了,因为根本就没有查到周荣基夫妇的出境记录,调查旺角茶餐厅的监控,更是没有看到周氏夫妇的身影,他们账上的钱近日来也是分文未动。
于是警方决定对周凯亮进行全面调查,与此同时警局还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报警人给警察提供了一组聊天记录,那是他在和周凯亮组队打游戏时,看到周凯亮在群里发了条消息,说自己的父母压根就不是失踪,是他杀了父母并和朋友一起分尸的。
核实消息后,警方在3月15号上午立马拘捕了周凯亮。周凯亮也很快就招了,承认是他杀了爸妈,同时连好友谢臻麒一块供出去了,随后警察在海兴大楼逮捕了谢臻麒。
这时距离案发已经有两个星期了,但是警察在进入海兴大楼时并没有闻到尸体腐烂的味道,反而是浓浓的香味,后来发现周凯亮使用了大量的空气清新剂和香精。
客厅的墙面上有一些干掉的血迹,地上放着3个大号的胶箱,隐约能看到手脚的形状,有一个箱子里,还向外渗血水,打开箱子一看,里边是人手脚的残肢。
胶箱旁边,放着碎尸用的刀具,4把切牛扒刀,猪肉刀,削骨刀,砧板,锤子,一把铁锯和两块锯片,还有5大袋盐,和新买回来的砧板。
警察初步查看了现场,但没找到两个死者的头部,他们怀疑头可能被周凯亮偷偷扔了。可随后在厨房发现了两个用铁链锁着的雪柜,法医小心翼翼地打开,发现一个雪柜里面有一个头颅,此外还有一些残肢和内脏,周氏夫妇的衣服,钱包,证件等也在里边。更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周父周母的性器官也被单独割了下来,特地放在里面。
此外还有6个电饭煲,615个饭盒,10包餐桌布,几瓶酱油,保鲜纸,数十个环保袋,大量黑色垃圾袋,泥沙,背囊,单车。看来周凯亮刚开始是真的打算将父母做成叉烧饭扔掉,细思极恐。
在寓所里还搜出很多的预缴电话卡,其中5张仍未使用,以及一个写着12个电话号码的纸张,这是周凯亮与谢臻麒在案发后的联络方式,每人每周使用一个号码,不会重复,主意是周凯亮出的,电话卡是谢臻麒在周围的便利店买的,两人从3月1日至3月13日用这上面的号码共通了73次电话。
另外为了寻找被周凯亮扔进海里的残肢,警方在3月17号派了一队蛙人,到抛尸的大角咀浪澄湾打捞,但捞了6,7个小时,啥都没找着,已经被海水冲走了。
周凯亮虽然进行了详细的规划,但案发后不到两周便被警察逮捕,随后法院开庭审理此案,但在审理过程中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在法院开审3日后,有1名女陪审员因案件太过残忍影响情绪而申请退出,陪审团人数减至6人,不久又有一人因同样的原因退出,陪审团成员减至5人。
按照规定,如果陪审团人数是5-7人,裁决时所需的最少赞同人数为5人,于是法官认为,虽然5人的陪审团可以继续审讯,但是审讯目前只过了一半,仍然需要漫长的时间,案件中血腥的证据可能会令其他的陪审员产生同样的问题,所以就先解散陪审团,重组后再进行审讯。
法官同时对这7名陪审团成员要听取可怕的证据感到十分抱歉,豁免他们终生不用再出任陪审员。
直到2015年3月20日,重组陪审团后开始审理。那天早上10点左右,9人陪审团开始退庭商议,下午5点结果产生。陪审团8比1裁定首被告周凯亮谋杀罪和阻止合法埋葬尸体罪成立,并一致认为次被告谢臻麒谋杀罪名不成立,两项阻止合法埋葬尸体罪成立。
2015年3月23日,法院宣判,周凯亮因谋杀罪被判终身监禁,两项阻止合法埋葬尸体罪被叛9年4个月,与谋杀罪刑期同期执行。谢臻麒因两项阻止合法埋葬尸体罪被判1年,但由于他从2013年案发到2015年已被拘押近两年,所以当庭释放。
实在让人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周凯亮对父母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在调查期间,周凯亮不只一次流露出对父母的怨恨:“我经常对我父母讲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可是他们从来都不认真对待这个问题。”
他觉得是父母将他生得太低了(164厘米),并且从小给他报英语班、钢琴班,这也让他非常不耐烦,因为他一直坚信,小时候如果将学英语弹琴的时间用来进行踢球之类的运动,现在也会更高一点。
长大之后也一直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初中的时候就因为闹情绪荒废了学业,成绩一塌糊涂,和同学也难以相处,后来被父母送去澳洲读书。
但到了澳洲之后,他仍然过得非常不开心,经常遭到校园欺凌,甚至“见一次打一次”,有时被外籍同学打伤,晚上腰疼得不能入睡。
关于身高他还在网上有过一段独白:“我好憎恨别人看不起我的身高,另一方面我又对自己的身高很不开心…从中四开始,到澳洲的三年,我都非常孤独而忧郁地挨过那些令人精神崩溃的时间。”
不论如何,后来总算毕业回来了,他回港之后做过很多工作,银行职员,文员,房产中介等,但没有耐性,时间都不长。后来索性不出去工作了,天天宅在家里,成为啃老族。
不过此后周凯亮虽宅在家里,却志在远方,他一直想靠着炒股一夜暴富,但毫不意外得亏了几十万,而他根本没有积蓄,就找父母替他还债。
周氏夫妇早年一起打拼事业,买了好几套房,退休后就靠收租金生活。无奈儿子不成器,但又不能不管他,就卖了一套房帮他还债,剩下的钱给他和哥哥一人一半,每人分得50万港币,相当于43万人民币。
有钱之后的周凯亮继续炒股,到了2013年这笔钱又赔进去了还借了不少债,但这次他也不求父母帮他还债了,直接要求分家,让父母把手里的房子都卖了,钱和哥哥平分。
父母一辈子辛辛苦苦才积攒下来一点家业,要是分给周凯亮没多久就会被他败光,所以他们听到儿子这个要求时非常生气,直接拒绝了他,让他自己打工还钱,再也不帮他了。
本来就对父母一肚子怨气的周凯亮再也不想忍了,他说:“你们都不要被他们(指自己父母)的表面给欺骗了,他们有钱都不给自己的儿子,他们算什么父母?”事后在法庭上周凯亮也从来不称呼自己的父母为爸爸妈妈或父亲母亲,而是“周荣基先生”和“萧月儿女士”。
他对父母的怨恨可见一斑,另外他还听别人说,如果父母失踪后到警局报案,警察在7年时间里找不到人的话,就会宣布其法律上死亡,他们的配偶或子女就可以处理遗产了。
这一信息更是坚定了周凯亮的想法,随后他就开始制定详细的杀人计划,并最终残忍实施。
对于这些弑父杀母违背人伦的大案,我们总是出于各种原因想要搞清楚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但是无论真相如何,都叫人窝心。本案中周氏父母辛苦一辈子想要给孩子创造一个好的条件,但是他们的一切安排在儿子看来都是一种累赘,最后还被残忍杀害。真是难以想象当他们看到周凯亮手中的大刀迎面砍来的那一刻,内心该是多么寒冷和绝望啊。
